インタプリタかなくぎ流

いつか役に立つことがあるかもしれません。

讓我歡喜讓我憂。

聽說世上有人從來沒有頭痛過。我好羨慕,因為我從小就有頭痛病,這半輩子頭痛一直沒有釋放過我。我的頭痛不是遍布整個頭部的,而是偏頗於囁嚅周圍不定時出來的“偏頭痛”。西遊記裡孫悟空戴上的“緊箍”是在他的頭表面緊緊地勒,但我的頭痛好像在頭腦裡直接把大腦用鉗子擰住似的。
這很糟糕,本來我的面貌長得有點嚴肅,在加上頭痛,勢必會更令人害怕。人家連我平時的面貌也不敢靠攏,何況我頭痛時詭怪的面孔呢。
幾年前,讓我更頭痛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呢。這就是高血壓。
那是公司每年一次舉行的健康檢查時,給我量血壓的護士看到血壓計上顯示出來的數據,說:“欸,你血壓有點高,像你年輕人可少見的。”護士小姐嫣然一笑“好,再量一次吧,請你深呼吸。”這時我不知為什麼忽然緊張起來(當然這是因為判為高血壓是我人生中頭一次的事情就是了……絕不是因為被她笑得害羞!),結果血壓更上昇了。幸好我的血壓還沒有處於真正高血壓的程度,但最後還是被診斷為“疑似高血壓”。
還有一個問題,當時我在右臂不時感到一點點麻木。這樣,頭痛、高血壓、麻木的三個條件都已俱全,可不是太不妙嗎? 我突然感到恐怖,立刻求醫,接受核磁共振腦部篩檢(MRI)了。我躺在宇宙飛船般的大型機器裡頭,紋絲不動地過了半個小時。
檢查結束後過一會,醫生拿著好多張底片回來,對我解釋檢查結果。我第一次看到我自己的頸動脈以及很像火腿斷面的頭部斷層。哇〜我的頭腦裡竟然有著這樣一塌糊塗的種種東西嗎? 醫生很爽快,若無其事地講:“你的頭腦很健康。既沒有血管杜塞,也沒有腦萎縮的現象。”
“腦,腦萎縮〜!? 當然了,萬一有了可不得了呢!”
醫生口氣稍微嫌麻煩似的,他說:“像你年輕人來做MRI檢查,其實來得有點早呢。你到了四十五歲時再來好了。”
“但是,我確實有頭痛和麻木,還有一點高血壓……。”
“這原因可能在於你的生活習慣吧。你應該生活有規律、不要抽煙、不要飲就過量。還有,工作上也好,生活上也好,不要常發脾氣。”
“還有呢?”
“沒有了。”
的確,我是個比較容易發脾氣的人,應該好好改正吧。不過不是山河易改,稟性難移嗎? 到目前為止,我這急性子一點都沒有看到好轉的頭緒。當然我的頭痛也並沒有獲得改善。
有些醫書上有這樣寫著:“應該培養幽默感。如果你經常吧事情看得很嚴重,你可能常板臉皺眉,滿腦都是煩惱,這也難怪你常患頭痛。應該學習放鬆自己,看淡周圍事物。”
看淡周圍事物,嘛……。這是我最不拿手的事情了。現在我頭痛時只好做按摩穴道,這是我們公司班車的司機先生教給我的:在拇指與食指相連的部位用力壓到疼痛為止。
夜間我壓著壓著自己的手,頭痛根本沒有消除,倒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