インタプリタかなくぎ流

いつか役に立つことがあるかもしれません。

懷念「上天丼」。

如果有人問我“你世上最喜歡吃什麼?”,可能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是「天丼*1」!”
我本來非常喜歡吃天婦羅,但我對天婦羅套餐(日語叫做「天婦羅定食」)倒沒有太大的期待,我特愛溺愛的就是正如滿載元寶的寶船似的那個黃金色――天、丼*2
其實天丼的好處不僅只在於其外觀,“進攻”碗裡時碰到的那種淋著甜甜醬汁白飯與稍微泡漲了的碎麵衣的渾然一體也無法形容的快樂。對我來講,最理想的天丼就是以蝦、星鰻、小海魚([魚尉]魚、女鯒*3那樣)及“炸什錦*4”為組合的。香菇? 茄子? 南瓜? 拜託了,當然我也喜歡這些蔬菜天婦羅,但在天丼這個特別乾坤裡,不好意思,它們只是個沒被招待的外客了。
日本東京文京區的一條街上從前有個小小的天婦羅老店「天安」。我在大學念書時就從傳聞找到這個天婦羅店,從那以後不知吃了多少次此店招牌的「上天丼」。
「天安」的菜單上有「上天丼」與「並天丼」,價格上僅僅是兩三百日圓的差別罷了,但其內容有天壤之別(有點誇張)。我每次把「天安」推薦別人,一次也沒有忘記叮囑“你一定要點「上」喔!”。
「上天丼」的“美景”是這樣的。最遠方,一條大星鰻橫在大碗的地平線上。星鰻的前邊,東半邊是「芝蝦」與「貝柱」的“炸什錦”端坐如山。西半邊是小海魚及大蝦各一條像寶塔般挨肩衝天。每個天婦羅炸色較濃,十分體現出用香油(芝麻油)炸的「江戶前」風格。
「天安」店雖小,但店裡樸素而乾淨,櫃台裡穿著白衣的班白短髮老板默默地炸天婦羅。他沈默寡言,好像這一百年來一點都沒有變化似的。他太太做招待,老板短叫一聲“上丼好了。”就迅速親切和藹地端著盤子過來,吧熱騰騰的天丼放在我面前。我開動就一氣呵成,狼吞虎咽。吃完後才發現,座在我旁邊開動得比我早的客人還在吃一半,這也並不是罕見的事。
大學畢業以後,我仍然常去「天安」吃天丼,連住在海外時,也每次回國都要鑽過「天安」的布門帘呢。
但去年秋天,相隔十來個月才能回國的我,控制著急躁的情緒趕到文京區的那一條街,但那裡已沒有我看熟了的布門帘,門上只有一張紙告訴我今年春天「天安」已經關張了。
啊〜我以後在哪里吃天丼好呢? 我的心就如張學友的《吻別》,風箏斷了線。當天我這只風箏怎麼也想不開,斷了線後飄倒銀座,在著名天婦羅老鋪「天國」點了天丼。這裡的天丼價格比「天安」高一倍,但其味道呢……我覺得還是無法相比吧。

*1:辭典上有解釋:“炸蝦大碗蓋飯或炸天婦羅飯”,但我覺得天丼就是天丼,不外乎是其他。你說中文裡頭沒有“丼”? 那叫他“Tendon”就可以了。

*2:「天重」除外。吃天重,正如「重箱の隅つつき」,心情不怎麼高興。

*3:ギンポ、メゴチ。

*4:かきあげ。